Chapter 4
一有時間就來串門子的金鐘雲，這天也不例外。
提著客戶介紹的好吃甜點，當作自己家大方的坐了下來，左右張望了幾秒，發現有些擺設改變了。
多了李東海和李赫宰少年時的合照，大貝殼被擦的似乎會發亮，一旁還有迷你小檯燈，像是打了聚光燈在貝殼上。
眼神瞄到了坐在餐桌前看李東海忙碌做晚餐的李赫宰，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哥，你先坐一下，看看電視，等湯滾了就可以吃飯了。」
「沒關係，你忙。」
待李東海進廚房後，金鐘雲對著今天異常安靜的李赫宰招招手，一眨眼的時間，李赫宰已經坐在他身旁。
金鐘雲按了按胸口，驚嚇過後用氣聲說，「下次給我用走的！」
李赫宰只是點點頭，也不管金鐘雲的說話內容。
平時要是金鐘雲在李東海家，李赫宰的話匣子可是一開就不會停，所以很常造成金鐘雲要聽著一人一鬼說話，聽不清楚還被李東海笑是人老，連聽覺也不聽使喚了。
「不想說話？」
依然點點頭，李赫宰用手比劃了一個寫字的動作。
金鐘雲自然明白，將電視開大聲一些，拿出筆和紙擺放在桌上，接著就是紙筆一同飄起在空中，沒人掌握的筆在紙上淡淡的寫著李赫宰的委屈。
【東海最近似乎聽得見我說話了，所以我不敢自言自語。】
「怎麼可能？」 金鐘雲擺明了就是不相信，雖然部分的人能很容易的接觸到靈界，也不可能在形同陌路這麼多年後突然就能感受到。
【是真的。】李赫宰原封不動的把前幾天的事說給金鐘雲聽，越聽他越是皺眉頭，瞇著雙眼，似乎是在腦海裡尋找什麼樣的可能。
金鐘雲從小體質敏感，所以家人帶他到寺廟裡住過一陣子，也算是修行，耳濡目染的也大概知道一些事。
「吃飯囉。」
「好。」
金鐘雲悄悄的拉開另一張椅子讓李赫宰坐，李東海正在添飯沒有發現，當他轉過身要坐下時不小心撞到桌角，一雙筷子就這麼滑了下去。
李赫宰也忘了自己的身分，伸手就去接，眼明手快的金鐘雲在李東海蹲下的那一刻握住了李赫宰的手，在李東海看來就像是金鐘雲在筷子落地之前接住了。
「哥身手很快啊。」
「那是，你忘了我以前在高中的時候外號是疾風嗎？」
「噗…」喝湯的李東海實在忍不住了，到底是誰給他起了這個外號！！
說實話，金鐘雲讓李赫宰今天的莽撞舉動給嚇到了，普通時刻李赫宰是很精明的，從來不做會讓李東海嚇到的事，比如說讓杯子在空中飛…
但李赫宰今天這麼做了，他雙眼無神的坐在李東海對面發呆，盯著他的水杯發呆，這麼一看入神，水杯因為念力而開始騰空。
往嘴裡塞薯片的李東海張嘴無言，用手肘頂了頂身旁的金鐘雲。
金鐘雲心想，完蛋了，這次李赫宰是想玩什麼把戲，但為了不讓李東海害怕，決定替李赫宰瞞瞞。
「怎麼了？」
「你看…水杯…」指著在空中搖搖晃晃的水杯，李東海咕嚕的吞下一口口水，要不是金鐘雲在身邊，他早就拔腿跑了！
「水杯怎麼，好好的放在桌上啊。」
李東海不相信，他揉揉雙眼，果然在放手後看到水杯安然無恙的放在桌子上，只是裡頭的水有小小漣漪，讓他又起了懷疑。
再看看金鐘雲杯子裡的水，也有漣漪，「哥剛剛有碰到桌子嗎？」
「我有拿水起來喝。」
這下子李東海覺得自己除了幻聽可能還有幻覺，他起身拿杯子歪著頭一臉不解的走進廚房，金鐘雲才緩了緩自己的緊張感。
用嘴型對李赫宰說了一句，「你找死是不是啊！」
而他回敬了一句讓金鐘雲啞口無言，「我早就死了…」
金鐘雲默默的拍了李赫宰的肩膀，「人家都說拍肩膀會熄滅了那盞燈，我想你應該沒差吧？你是想嚇死東海？」
李赫宰又委屈又失落，他剛剛只不過是出神而已也能用上念力…要是李東海知道他存在，而不畏懼就好了…
金鐘雲覺得自己也有幻覺了，他看著李赫宰慢慢變淡，但是很虛弱那種，看得出來他也對這次的事情不知所措。
忽然，金鐘雲想起師傅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有了牽絆，命運自然會替他們安排。】
再仔細回想李赫宰說他伸手去接了李東海的淚水，會不會因此有了牽絆？
只不過…如果有牽絆的話，也應該是在李赫宰死後的那一刻，又或許…那時候的牽絆不在李東海身上？
事情越來越複雜，金鐘雲最討厭處理這種事，通常他要是看到都會無視，可這次是李東海和李赫宰…
唉，真麻煩。
*
李赫宰趴在床邊，眼神溫柔的看著李東海平穩起伏的胸腔，鬼使神差的，他趴了上去。
李東海熱熱的，可是李赫宰卻感覺不到他的體溫。
手覆蓋在李東海手上，微微使力伸入他的指縫，像是十指緊握。
在他身邊這麼久了，李赫宰從來沒對他做過這麼親密的舉動，是這次李東海能聽見他聲音後，讓他更想對他說，愛他。
藏了這麼久了秘密，活著不能說，若死後還有機會，他不想放棄。
親了親李東海的手心，而他也似乎有感覺的皺了皺眉頭，在沒被李赫宰發現的情況下醒了過來。
昏昏沉沉的，發現夜還黑，閉上眼又準備睡。
但他卻聽見了呢喃聲，很有感情的，訴說的內容很豐富…在此刻，李東海收緊了手，彷彿知道有人牽著他。
「我走了10年了，愛你15年了…我覺得自己好悲哀，想守護你一輩子的想法很像一場夢，好怕自己會隨時消失，好怕自己在你活著的日子裡，沒辦法繼續看你成長…」
這聲音李東海記得，是那天在家裡跌倒喊自己笨蛋的人，李東海連呼吸的頻率都不敢變，深怕會觸動了什麼。
只是呢喃聲說得越久，李東海越覺得熟悉，就如這男人所說的，他們分離了10年了，就是因為時間太長，而導致李東海無法馬上認出他的聲音。
「赫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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