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李赫宰呆滯的停在原地，他居然把心聲真的傳了出去，一字不漏！
「赫宰？」
他現在只想一頭栽進土裡，好丟臉好尷尬啊！
咻的一聲，李赫宰沒有解釋，反倒是羞愧的逃跑了。
「喂！不是說要陪我逛超市嗎！？」李東海無奈，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抓得住李赫宰。
【要走也不會一起把我帶走，等一下還要提東西走路耶！】不知道李赫宰聽不聽得到，反正他就是覺得生氣！
後來也沒買菜了，李東海漫無目的的繞著超市，他忽然想起金鐘雲那時沒頭沒尾的給他的一句話，“很多感情，現在不說明白，老天爺可是不會再給這種機會了。”
和李赫宰度過的那麼多年裡，李東海從不知道原來他對自己是這樣的感情。
他垂下的眸裡忽然滿是心疼和對對方的委屈，在死後，原來李赫宰對他…連一點點的愛都沒變過。
他從不抗拒這樣的感情，如果李赫宰說喜歡他還能開玩笑回應著喜歡，可李赫宰說愛他…
難道最近對李赫宰種種沒有過的反應，也是因為自己對他產生了奇妙的感情？
唉，他就知道，感情對他來講就是種考驗，連這麼簡單的事他也得想這麼久，回家去面對那隻害羞跑掉的羞羞鬼，兩人面對面大概也是啞口無言吧。
*
回到家，不見李赫宰的蹤影，李東海湊到貝殼前蹲下，朝開口喊了喊，「你在裡面嗎？」
「……」
很好，不回應是吧。
李東海捲起袖子，摩拳擦掌暖身運動都做好，伸出一根手指頭推了推貝殼，裡頭馬上天翻地覆。
「好了好了，我在裡面，別搖！」簡直大地震來襲，李赫宰暈了個滿天星。
從貝殼口漫出一陣煙，上下左右飛，和喝醉沒兩樣。
白煙落在沙發上，李赫宰暫緩後才終於出現，沒臉見人，頭低到不能再低。
李東海忍不住笑，走過去給他的頭頂一巴掌，「沒有話對我說？」
哪來的話能說，李赫宰早就沒臉見他，友情一下子讓他破壞了，沒被趕出去當遊魂就不錯了。
李東海終究是懂他，沒繼續逼問，反而給他空間，「我做菜去了啊。」
李赫宰逐漸抬頭，李東海這麼平和的反應不在他的預料內，該不會想藉機嘲笑他？
嗯……依李東海這種個性確實有可能在裝傻，然後說我也喜歡也愛你啊這種話。
「我要吃飯了喔。」約過了30分鐘，李東海把家常菜擺上桌，兩副碗筷，兩個杯子，他打算和李赫宰來個促膝長談。
夾了幾口菜，仔細品嘗，雙眼依然沒有離開過在客廳當鴕鳥的李赫宰。
算你行！李赫宰眼看其他地方，身體倒是很老實的黏到李東海身邊，望著那杯晶瑩剔透的酒，一鼓作氣的吞入喉，怎麼樣也要先壯壯膽！
李東海再次給他倒滿酒，裝作疑惑，「我誤會了什麼嗎？剛剛在超市裡，你沒回答我就走了，不談談？」
「嗯…我，唉，就是，不是…你別玩我了…」李赫宰終於放棄掙扎，像隻喪家犬，要是被拒絕又趕出家門怎麼辦啊…
李東海噗嗤一聲接著哈哈大笑，「我還是…哈哈，第一次看到你這樣，你以前…從來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果然被嘲笑了，李赫宰頭越來越低，可李東海就正好猜中他的心思，「不是嘲笑你啦，就是你這樣很可愛。」
李東海替自己裝酒，自言自語，「喜歡就喜歡了，難不成還要叫你放棄啊，笨蛋…」
李赫宰偷瞄他，確定他不是醉了，又見他開始說，「活著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聽見這句話，李赫宰眉頭深鎖，他抬手摸摸李東海的頭，像以前那樣安慰著，「你說過，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兄弟…」
他知道，這句話是他自己說的，就因為這樣，李東海覺得自責，李赫宰死了也守著這個秘密，要不是有機會見面，他哪能知道一直是好兄弟的李赫宰，原來這麼愛慕他。
李東海眼角濕潤，李赫宰知道他又感性了，絕對不是要接受他，「知道就知道了，不會逼你跟我在一起的。」
這傢伙，怎麼那麼容易感性，可李赫宰就愛他這個樣子，純真、又傻。
「我怎麼覺得，你再次遇到我後，變得更愛哭了，嗯？」李赫宰順著李東海的頭髮，給予他安全感。
「我才沒哭！」李東海突然覺得，好像李赫宰和他在一起的時光裡，被他受限很多，喜歡不能說，凡事要忍耐，畢竟李東海的個性不太好。
「知道了，沒要你做回應，你就聽聽。」
「為什麼？」李東海紅著雙眼抬頭。
「喜歡這件事靠感覺…而你…就算可以接受…」他們的相處方式已經是極限了。
雖在同個空間，卻是不同世界的人，談戀愛，難。
「吼！！」李東海忽然放聲大叫，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如此地可惜，他就想對李赫宰說一句話，可說了對兩人都不好。
喜歡赫宰嗎、真的喜歡李赫宰嗎？為什麼以前都沒發現，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是天人永隔的現在…
「怎麼了？」
「你不會了解的…」你為什麼…走得這麼早…這句話，要他如何說出口？
這樣的無奈，他不想讓李赫宰懂，希望他永遠不懂。
李東海累了，一餐桌的菜他丟給李赫宰收拾，見底的只有那瓶能訴說心聲的酒。
憂愁啊…李東海真的覺得心裡好悶，明明他是很豁達地接受這件事，可是卻又因為不能回應李赫宰的喜歡感到心悶！
李赫宰何嘗不是呢，他能感覺到李東海的不同，只是他們若真的越過那條界線，他懼怕的事情…會不會來更快？
他望著窗外的月亮，缺了一角，就像他長期以來的缺口，現在能讓李東海補，卻無法接受。
是啊，他埋怨自己為什麼走得那麼早，但越是這樣，他就越像金鐘雲說的，因果循環，無限迴圈，會永生走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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