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0
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李赫宰幾乎整夜沒睡，太過於執著李東海那落寞的臉，所以打了一整夜的電話，那人卻都沒開機。
責備的撐著自己的額頭嘆氣，張眼閉眼全是李東海在他面前哭泣的表情。
每次讓他哭泣全都是因為自己，他卻只是笑著說沒關係，你在我身邊就好…但是現在，還能以什麼理由留住他…？
在李赫宰想辦法挽留李東海之時，他忽然聽見從廚房傳出鏗鏘的聲音，開火，鍋杓敲到鍋子的聲音，切菜，開冰箱…這些熟悉的聲音，是李東海回來了嗎？
才發現有可能是李東海，李赫宰心急的從床上摔下來，門幾乎是讓李赫宰強制打開，步伐急切的跑到廚房。
但是…看到那身影，李赫宰的心情瞬間平靜，幾乎是無言以對。
「赫宰！你醒啦。」那人甜膩膩的聲響環繞著他，李赫宰眉頭越皺越深。
「妳怎麼進來的。」上前去關上爐子的火，李赫宰拉著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質問著。
「猜猜你會設定的密碼，就進來了，還沒吃早餐，我煮了，一起吃好不好？」不去理會李赫宰的眼神，金羽靚自顧自的說。
嘆了口氣，李赫宰雖然生氣，卻也無心想傷害金羽靚，「我們昨天分手了，妳不記得了嗎？」
「我還沒有答應！」金羽靚反握住他的手，然後撞進他的懷裡，手緊緊收在他身後，「赫宰，我不要分手…」
手伸到身後去拉開她的手，李赫宰推開她，「不分手要怎麼樣，我不愛妳了！」
金羽靚盯著他看，看的一雙眼睛慢慢泛紅，整張臉憋的發紅，最後無力承受，蹲下痛哭。
跟著她蹲下，李赫宰卻也不捨，他真的想和平分手的，只是金羽靚的作為逼得他必須要強硬些，「羽靚，好聚好散，嗯？」
被眼淚哽著約十分鐘之久，金羽靚才慢慢平復，但眼淚拍打地面的聲音卻無法停止，「好…但是…陪我兩天好不好…在我身邊就好…」
「好，就兩天。」沒有拒絕，李赫宰知道自己該給金羽靚一個滿意的答案，而李東海，需要時間恢復，否則，再多的解釋，也會白費。
「謝…謝你，赫宰。」感激的抬起頭，金羽靚擦乾眼淚，對他說，「那我幫你和希澈哥請假…」
「嗯。」回應了算是答應的一聲，李赫宰走回自己的臥室，避免金羽靚亂闖進來，他鎖了門。
發一封簡訊給李東海，李赫宰知道他會看，只是不會回，但是什麼機會都得要試試。
“知道你現在無法理解我，等你能夠聽我解釋，我會好好說的…東海…回我一個字也好，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床頭櫃上和李東海合照，李赫宰也不禁鼻酸，微濕的眼眶打亂了他的心思。
原以為一直是敵對的關係，李赫宰愛上他之後才理解，李東海從來都只是把他看成戀愛對象，關愛，無悔的付出，而自己，只顧自尊，沒去理解他的心。
發生昨天那樣的事，金希澈以為李東海會難過的不來上班，但是，他卻比想像中的堅強。
來了一個整個上午，沒去過問金羽靚的事，沒去問李赫宰為什麼沒來上班，只是安靜的做自己的事。
直到他敲了金希澈畫室的門，手裡拿著的，是兩個多月前，自己給他的前往巴黎意願表。
「希澈哥，這個還算數嗎？」將那張紙輕輕的推到金希澈眼前，李東海強逼自己表現的輕鬆。
看了一眼，再看看他，金希澈知道他做了決定，「當然，總公司一直等著你。」
「嗯，意願表我已經填好了，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勉強微笑，他不想再猶豫了。
「我打個電話問問，你等我。」金希澈起身，扶著有些吃力的身子走了出去。
如果原本只是為了愛李赫宰才留下，那現在也不需要考慮了，那人根本不愛他，拿他打賭，把他的愛看成了笑話，隨時等待機會想甩開他，那自己憑什麼要為李赫宰犧牲那麼多，不值得。
推門而進，金希澈還沒坐下，摸著李東海的肩膀，欣慰的拍一拍，「後天的班機，會不會太趕？」
「不會。」搖搖頭，在此刻，他讓自己活的很堅強了，「我回去整理行李。」
「好，整理好了打給我，我會請人幫你寄行李。」拉出椅子慢慢坐下，金希澈在意願表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上司都同意了，李東海…沒有反悔的機會。
「謝謝哥。」收起那張單子，李東海起身，鞠躬謝謝他這陣子的照顧。
「等等。」叫住欲轉身的李東海，「能告訴哥，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決定嗎？」
閃著濕潤的雙眸，他說出對那人的傷心欲絕，「難得的人，已不難得。」
向他擺擺手，金希澈對他露出了不捨的微笑，明明不是李東海該負責的傷痛，卻在一夜之間讓他知道自己成為了第三者，想到這裡，金希澈有些後悔全對他說全盤托出。
但他只是想替金羽靚出氣，卻不知道，李東海承受的罵名背後，是李赫宰對他的背叛，欺騙，還有踐踏他對李赫宰七年的愛。
回家後的李東海，窩在自己的畫室裡，地板上擺滿了許多的紙箱，還有幾幅從牆上摘下來的畫。
除了自己的母親，李赫宰一直是他畫畫練習的對象，除了背影，全身照，正面畫，側臉，李赫宰的每一個角度，李東海全都畫。
李赫宰經常來自己的家裡，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畫室，也是因為害怕會被當成跟蹤狂。
拿出收藏在一個櫃子裡的幾個禮物盒，那是這七年裡，想送給他的禮物，卻一直沒送出。
原本想等明年他的生日，一次送出，讓他知道自己這幾年，是怎麼看著他，愛著他，追逐著他。
到了離別之時，也該送出了，以後也沒機會能親手交給李赫宰，與其看著心痛，丟棄不捨，還是給屬於他的主人吧。
八個禮物盒，八封生日信，按照順序一一放入紙箱裡，讓李赫宰可以從第一年開始感受。
而壓在紙箱的最後一個禮物盒，是畫到一半，只勾了鉛筆稿，還有寫了一半，明年的生日信。
不想完成，也不願意完成，太痛了，畫下去，李東海只會感受到自己只是強制拉著愛情追逐李赫宰，如果畫完這幅畫，他覺得自己已經愛瘋到沒有尊嚴。
封箱，一一寫上內容物的名稱。
貼身衣物，畫具，他的行李加上母親的畫像，Bada，還有些什麼呢？
大概還有無法帶走的愛，還有對李赫宰的眷戀，只是，這些都會讓他割捨留在這，以後可能不會再遇見，隨著記憶，沉澱吧。
守在李東海公寓樓下，李赫宰靠著路燈，盯著那戶的燈光，無法移開視線。
只有這樣守著，李東海才有可能停下來看他一眼吧？
看著窗戶裡的黑影，來回走動，李赫宰不清楚他在做什麼，只是能知道他好好的，那就夠了。
沒有他，李赫宰沒有睡好，心裡的痛楚也不是一般酸，他何嘗不想讓李東海知道自己是真心愛他。
時間漸漸流逝，直到黑暗吞噬了李東海的身影，也吞噬了李赫宰的等待。
“東海，我很想你。”
敲下這一行字，卻沒有勇氣發出，那人要是回應他，會是什麼樣的答案。
到此結束，這樣就夠了，還是不要再騙他了？
幾個小時後，確定李東海不會出門，大概是睡著了，李赫宰才拖著他也疲憊不勘的身心，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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