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這次李東海似乎下定了決心。
揉紅已經哭得更紅的鼻頭，李東海掛斷這通沉重的電話，過沒幾分鐘，螢幕上顯示著曹圭賢來電。
「喂，圭賢。」還好哭過的鼻音已經退了許多，否則曹圭賢又要擔心了。
「東海，你不在家嗎？去畫廊了？」從畫廊回到公寓的曹圭賢，找不著李東海，連李赫宰也不在。
「出來吃點東西。」總不能說不想和李赫宰待在一起才出來的，可是總有一天，曹圭賢會發現他和李赫宰的關係，不是嗎？
看看桌上的午餐，讓曹圭賢以為他是突然想吃別的了，「你在哪，要回來了嗎？我去接你。」
「好。」和曹圭賢說完自己的位置，李東海付完錢後走了出來，但室內與室外的溫差卻讓李東海打了個冷顫。
但肩上突然出現的溫暖衣物，還有那人熟悉的香味，讓李東海眉頭一緊，強硬的不想理會做這溫柔舉動的李赫宰。
李東海伸手想扯開李赫宰的外套，卻讓李赫宰再次將外套安穩的披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你冷，不要拒絕。」
看著他身上單薄的衣物，李東海往上看卻對上他充滿柔情的雙眼，假裝不在意的撇過頭，「等等圭賢會來接我，你也一起回去。」
「嗯。」站和李東海平行，李赫宰雖然冷，但卻比不上李東海對他的冰冷回應。
不知道他在逞強些什麼，李東海在不遠處看見曹圭賢的車子，馬上把肩上的外套拉下來還給李赫宰。
在曹圭賢把車停在他面前時，李東海迅速的鑽進前座，不讓自己和李赫宰再有獨處的空間。
見狀，李赫宰也只能坐在後座，才一開門，就聽見曹圭賢笑著說，「這麼巧，你也在這？」
「出來逛逛。」總不能說自己是跟著李東海出來的，李赫宰也不想和曹圭賢說太多。
「我還沒給你鑰匙，你亂跑會回不了家的。」掏出口袋裡早就準備好要給李赫宰的鑰匙，曹圭賢沒發現李東海的臉色卻依舊和李赫宰開玩笑。
接過鑰匙卻不知道怎麼回應，李赫宰也只能禮貌的說聲謝謝。
他故意坐在曹圭賢的後方，這樣，他就能看見李東海的側臉。
整個路上，李赫宰只能看著前座的兩人聊天，自己卻連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曹圭賢對李東海很好，停車的時候不停的用手溫暖李東海的臉，但李赫宰卻沒能看見李東海是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看見他的表情，李赫宰大概可以知道他和曹圭賢是什麼樣的關係，如果是情侶的是話…
不對不對，他們一定是普通朋友，一定是…
到了公寓前李東海都沒再和他說過一句話，以為回到住處就有兩個人的空間，但曹圭賢卻也跟著進去了。
更可惡的是曹圭賢居然跟著李東海進了畫室，李赫宰幾乎覺得自己快要把自己逼瘋了，自己是愛李東海愛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接近他！？
李赫宰現在全身上下都有一股無名火，吃醋的無名火！
剛剛還想兩人如果是情侶關係該怎麼辦，現在幾乎也快要讓這個想法給逼瘋了。
畫室的門突然有動靜，兩人從裡頭走了出來，曹圭賢和李赫宰打了聲招呼就走出公寓，留下李東海和李赫宰的尷尬對望。
以為李東海還會像剛才在這裡一樣頭也不回的走進房裡，但是他卻選了個離自己有點距離的位置坐下來。
「這是畫廊的位置，裡頭有地圖。」李東海遞上一份李赫宰完全沒注意到的資料，雖然是在說話，但李東海卻完全沒看李赫宰。
「你能帶我去嗎？」看了幾秒之後，這是李赫宰唯一想說的話。
「偶爾。」
抬起眼看著李東海起身，像是在逃避般，走向了李赫宰也好久不見的Bada旁，他蹲在籠子邊，熟練的餵Bada吃東西，這麼溫馨的畫面，李赫宰也好久沒見過了。
李東海依然背對著李赫宰，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Bada，「三個月，你要交上至少兩份報告，針對一些畫家的畫風作分析，還有看了他們的畫後有什麼樣的感想，如果有缺點也能說。」
「包括你嗎？」不知不覺的已經走到了李東海身邊，李赫宰蹲下來與他拉近距離，安靜的屋裡兩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只能夠保持鎮定，李東海卻緊張的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嗯，包括我。
」
抬起手想再一次感受李東海的體溫，卻在即將要撫上臉的那一刻，李東海退縮了。
知道自己太過心急，李赫宰收回手，笑著說，「等我一下。」
看著李赫宰的背影走進房裡，李東海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剛才差點對愛情投降了是怎麼回事！
沒有等李赫宰出來他就回了自己房間，所以當李赫宰拿著一盒給他的心意撲空時，心，又讓李東海丟入了海底。
雖然知道他暫時還不能接受自己，但是李赫宰讓他這樣對待也受了重創，拿著手上的東西，李赫宰第一次進到這間畫室去。
將盒子擺放在桌子上，打開看著，裡頭那遺失畫筆的位置看起來是如此的孤單，李赫宰更希望那支遺失畫筆是讓李東海給帶來了巴黎。
這是那時候不知道他生日時，送他的禮物，或許李東海不想再見到，或許他看著心痛，但是李赫宰想讓他知道…
他愛他。
拿出一張精緻的小卡片，輕輕的壓在盒子上，想對李東海說的話寫在了裡頭，那句李東海一直想聽見的話…
我愛你。
只是，下午，傍晚，夜晚，半夜，直到隔天清早李東海都沒有出房門，讓一直坐在客廳等著的李赫宰依然撲了空。
就在李東海看見李赫宰在客廳睡著，他沒發出聲音吵醒那人就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他獨自走到了那間醫院，那讓他懼怕又可能解救他的醫院。
拿著那張人工流產同意書，李東海走進依然潔白的看診室，面對著眼前看起來勉強微笑的金鐘雲。
「想好了？」接過那張同意書，金鐘雲在簽下自己名字前，問他最後一次。
「嗯…」大概吧…如果說還沒想好，那下次他依然還是會害怕不敢下這個決定。
在他話落下的那一刻，金鐘雲豪不猶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以主治醫師的名義。
李東海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到底對不對，選擇不告訴任何人，不去詢問任何人的意見，只有他自己，他好茫然。
在等候室過的一分一秒，穿上手術衣，跟著護士走過漫長的走廊，沉重的踏進手術室，躺上冰冷手術台的那一刻，他依然在思考，到底是做對了，還是不對？
手術台上的燈好刺眼，閉上眼睛後，那道光卻依然存在，好刺眼。
孩子，你會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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