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在李東海房裡待了一會，李赫宰才回過神，意識到不能待太久，否則等會要是吵醒他，可能會讓他受到驚嚇。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沒去注意到自己使的力量過大，使得門關上的聲音讓自己嚇了一跳。
耳朵貼著李東海的房門聽了一會，感覺到他還熟睡著，李赫宰才放心的到客廳去吃午餐。
想著等等該怎麼和李東海說話，想著應該要讓李東海知道自己對他是認真的，李赫宰索性連午餐也不吃了，停下來讓腦袋繼續思考。
直到自己放在門裡的手機響得越來越大聲吵醒了李赫宰思考的大腦，他才趕緊回到房裡去接電話。
本來打算在這裡買一個電話號碼之後才告訴在韓國那邊的友人和母親，所以讓他們盡量不要打，因為電話費很貴。
但是看見這通電話，李赫宰才知道原來自己忘了和金羽靚說這件事。
才一接起電話，裡頭就不斷的傳來西方口音的對話，李赫宰笑著搖搖頭，走到了房門口，「羽靚，妳到底是在打電話還是和其他人聊天？」
李赫宰聽見金羽靚向一旁的人說了聲抱歉後，才真正的把注意力回到電話上，「想打給你的時候剛好遇到帥哥搭訕，當然是帥哥優先！」
「所以是忽略我了？」聲音裡透露出一點不滿，李赫宰逗著金羽靚。
「好啦抱歉，呵呵，你在巴黎了？還能適應嗎？」
「嗯，已經到了，感覺上還可以，空氣不錯，住的位置也不錯。」李赫宰將門輕輕的推出去，左邊窗戶外的景色一覽無疑。
「那就好，我就是打電話關心你一下。」
「呵呵，謝謝妳，妳自己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單手撐在門框上，李赫宰似乎有點享受這裡的生活了，有李東海的生活。
「知道了，你也是，我掛電話囉。」
「好，再見。」
掛下電話後，李赫宰直接將手機丟到了床上，自己則慢慢的走到了窗戶邊，感受著巴黎冬天的太陽。
看得滿足了後，李赫宰轉過身，卻讓突然出現在身後的李東海嚇了一跳。
他雖然看著自己，但是眼神似乎沒在自己身上，好像是忽略了自己，看向了自己身後的風景。
他這樣的反應…剛才的電話…他聽見了嗎？
「東海，好久不見。」上前伸出手想要握住李東海的手腕，卻讓他幾乎是受到驚嚇般退了一步。
見他這樣防著自己的反應，李赫宰再次釋出自己的善意，「餓不餓，吃飯好嗎？」
「我不餓。」只有冷冷的這三個字，李東海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才會在剛剛想要去回應握住李赫宰的手。
偏過頭沒再去看李赫宰，李東海微微的嘆了口氣，心情卻一點也不能平靜，「在這裡，我的東西麻煩你不要碰，我的房間請你別進去，中間的畫室你可以使用，但我在裡面的時候請你別進來，廚房客廳共用，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疑問？」
「我…」他的心裡好酸，李東海將他當成了外人，一個室友，可能…連朋友都沒能當。
「沒事的話我回房了。」沒有給自己轉頭的機會，李東海在面對著自己房門的那一刻，眼淚無聲掉落。
「東海！剛剛我講電話，你是不是聽見了？」他很介意李東海是否有聽見，聽見的話就一定會誤會。
「很抱歉，我就是讓你講電話的聲音吵醒的。」在他連頭也不回的那瞬間講了這句話，李赫宰彷彿能看見他傷心的表情。
靠在門板上的李東海，低下頭讓早已隱忍的淚水落在地上，視線讓眼淚淹的模糊。
以為只要自己妄想就夠了。
但妄想始終只是妄想。
他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李赫宰…和金羽靚還在交往，而且…應該結婚了。
聽見李赫宰和金羽靚那樣講話，他能說自己真的好羨慕嗎…？
但是…他應該要知道的，李赫宰在他身邊加深的只會是傷痕，傷口並不會痊癒。
留著和他的牽連也只有肚子裡的孩子了，他們之間，還剩下什麼？
不好的想法又開始湧起，面對著自己曾經和現在都依然深愛的人，李東海到底要做什麼要的選擇？
從衣櫃裡拿了幾件衣服，李東海進浴室將自己梳洗過一遍。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似乎因為李赫宰的到來，表情多了幾分哀傷。
他實在想不透，李赫宰帶給他的，到底是快樂，還是不快樂？
暗戀李赫宰的時候，一切都很美好，偷偷喜歡他，偷偷觀察他…如果自己沒有接受李赫宰的告白，是不是，所有的情況都會比現在還好？
整理完自己後，李東海發現自己實在不能不吃東西，卻又不想和李赫宰待在同個空間裡。
他穿上大衣，圍上圍巾，扣上領口的兩顆鈕扣，拿起錢包和手機準備出門。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李赫宰也跟著站起來，李東海沒去理會他，自顧自的走到門口穿鞋。
他知道李赫宰有話想說，可是李東海不想再給他機會，所以李東海能和他保持的關係只有，「我希望你這三個月，就只做工作上的事。」
不明白李赫宰還有些什麼樣的想法，只是在李東海現在看來，一切都很虛偽。
李赫宰明白他說什麼，不要越過了那條界線，那條他們曾經跨過去就是美好生活的界線。
沒有回答李東海的問題，很顯然，李赫宰並沒有在意他說的話，如果在意的話，那他就追不回李東海了，「你要去哪？」
「和你沒關係。」抓起鞋櫃上的鑰匙，李東海沒再繼續說話，留給李赫宰的只有心碎的關門聲。
怎麼會沒關係…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李赫宰的心情，沒做任何思考，李赫宰追了上去。
只是李東海滿腦子都亂的沒能去注意到跟在他身後的李赫宰，一個人來到了那間韓式餐廳，點了一個清淡的豆腐鍋，並不是他現在想吃的。
只是和他的心情很相似，喜歡的泡菜鍋就和他現在的情況一樣，不能吃太多，也被禁止不太能吃，清清淡淡的豆腐鍋，才是他現在生活上需要的倒映吧…
李赫宰，李東海很愛他，但是不能愛太多，也不能繼續愛了…
他哭了，豆大的淚珠落在圍巾上，讓衣料的吸附無法負荷變成了一灘水，一滴滴的淚水變成了調味料落進湯裡，喝下一口卻感覺不到湯的清甜，只剩下淚水的鹹度…鹹的苦澀。
看見李東海淚水，也變成了李赫宰心裡的煎熬。
重逢的這一天，沒見他笑過，卻再一次將他的哭臉牢牢的記在了心底，李赫宰何嘗不也是心痛呢？
知道李東海還愛著自己，可是卻又讓他因為那個電話而誤會了，還讓自己和他保持工作上的關係，將他的心排除在外，不再接受。
吃沒幾口的李東海，雙手撐在自己的額頭上，像是思考什麼般，維持這個動作好久。
大拇指抹去臉上還殘留的淚珠，李東海悄悄地拿起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在門外的李赫宰沒有聽見他說了些什麼，但是李東海自己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金醫生，我是李東海…」
「我想拿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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